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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正光皱着眉头看着加代,说:“代哥,你觉得咱们是直接冲进去打他们,还是再找点别的招数?眼下也不确定邹庆到底在不在这地方。”
加代咬牙切齿地回应:“我实在等不了了,别管那么多了!兄弟们,跟我上!”说完,加代和李正光带着一帮兄弟,手里都紧握着小钢管,快步朝着那一片连绵不绝的鱼塘走去。那鱼塘宽广得让人眼睛都看不到边,粗略算起来,至少有十几亩地那么大,微风一吹,水面泛起点点涟漪。
鱼塘边搭着四五间简陋破旧的小木屋,王强正带着一群兄弟围坐在屋前空地上,正热火朝天地吃着火锅。锅里的红油冒着泡儿,浓浓香味飘出老远。前几天,邹庆特意嘱咐王强:“你好好盯着这地,将来拆迁了,我肯定重重奖赏你们。”王强当时拍着胸脯保证,脸上满是谄媚:“庆哥,您尽管放心!能跟着您干,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。我一定带着兄弟们把这片鱼塘看得死死的,您就等着收好处吧!我们连床底下都备好了五连子和砍刀,随时能顶得住。”
加代到鱼塘边忍不住停下,心里嘀咕着:“真怪,邹庆明明生意这么好,偏偏对这养鱼这事儿特别上心,不明白他图啥。”
李正光催促道:“别在这里想那么多了,哥们,动作快点,直接炸他们!”
“三、二、一,扔!”随着一声怒吼,几颗炸弹落地,“咣咣咣……”连续爆炸让鱼塘边的泥土飞溅起来。
“这到底是啥声音?”王强惊慌喊,“谁快去外头看看!”
他身边一个个子矮小的兄弟立刻起身,刚推开木屋门,就听“砰”的一声"真理"响,川子朝他开了"真理"。那兄弟吓得赶紧缩回屋里,声音都发抖:“强哥,出事了!有人来闹事!”
王强急吼:“别愣着了,拿械具准备干!”
屋里那十七八个人迅速钻出藏身处,从床底下拿出五连子、大砍刀、锄头柄、钢管等武器。王强猛推开窗户,扛着小喊话器使劲吼:“你们到底是谁?疯了吗?知道这是谁的鱼塘不?”
李正光和加代互相看了一眼,赶紧摆手:“别急着动手,先忍着!”他一边说,一边叫回来小川子和东子,让兄弟们暂时按兵不动,先察看情况。
加代沉着地走向简易木屋,声音冷静却坚定:“谁都别乱动,出来!我保证不会开"真理"。”
王强带领十七八个兄弟推开门,望见彼此之间隔着一片鱼塘。他皱眉质问:“你们哪儿冒出来的?凭什么炸我的鱼塘?”
加代没有停步,继续往简易房靠近,神情自信镇定。王强被他的气势压制,握紧手中的五连子,脚下连开两"真理",想吓唬对方。但加代脸上还带着笑,毫不畏惧地说:“兄弟,别开"真理",我不是来找茬的。如果你非要动刀动"真理",把我逼急了,我们可就成了仇人,这可不好收场。我来就是要问你几个问题,问清楚了立刻走,行不?”
王强命令着:“站着别动,站那儿说话。”
加代点头:“好,我问你,这块鱼塘是邹庆的吗?”
王强毫不犹豫答:“没错,是邹总的。有什么事吗?”
加代追问:“那你在这儿干啥呢?”
王强解释:“我是在这看鱼塘,还有旁边那几个学校和猪圈。我们就是守场子,按月领工钱,别无他事。”
加代讥讽道:“邹庆这么大的老板,还亲自弄鱼塘?”
王强反唇相讥:“他养鱼和你有什么关系?老板的事我们打听不多,就守好自己的地方,拿工资。”
加代冷笑:“行,那你赶紧给邹庆打个电话,让他过来看看。不管你怎么弄,必须把他叫来,听见了吗?不按我说的做,看我怎样对付你。兄弟,好好配合我,别惹麻烦。我叫加代,找邹庆找了好久,终于听说他在亦庄这片养了几亩鱼塘。我当时特高兴,今天专门来找他。拨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,你们跟他走得近,肯定有联系方式,你打过去,他肯定接,总不能说你连大哥电话都没吧?赶快!”
加代身后,李正光、小高、马三带着三四十号兄弟,一个个眼神如鹰般锐利,紧盯着木屋那边。李正光沉声说:“嘎……”
地上一把拉出东风3手"真理",“咔嚓”一声,子弹装填完毕,保险也解除,紧接着“砰”的一响,"真理"口对准了王强的脚背,显然是给他一个明白的警告,别做无谓的反抗。
李正光冷声说道:“兄弟,别跟我们硬碰硬了,你根本顶不住。第一,我们这边人多;第二,‘来,伙计们,把武器亮出来!’要是不配合,我们三十多号人齐上,把你们全踢进鱼塘喂鱼!赶紧给邹庆打电话,别傻站那瞎挣扎,白费力气!听明白没?赶紧打电话!”
王强急声反驳:“别废话了!打电话?绝对不行!要是我把邹总叫过来,你们肯定先杀了他。邹总没了,我们这帮兄弟都没饭吃!这破"真理"吓唬不了我,别以为你们人数多,我们也不是没武器。真要开打,输赢还难说呢!”
朱庆华上前一步,从后腰抽出一柄大砍刀,狠狠朝王强脑袋挥去。王强反应快,连忙往旁边一闪,躲开了这一刀。朱庆华抓着刀把,猛地顶向王强胸口,王强被顶得后退了三四步,几乎站不稳。
随后朱庆华把大砍刀架到王强脖子上,语气冰冷地说:“兄弟,你到底想活着还是想死?赶紧打电话!听到了没,赶紧打!”
朱庆华本性凶狠难缠,这时陈红光也凑了上来,一把抓住王强头发,"真理"口顶在他头上,声音里满是威胁:“听好了,我叫陈红光,就在朝阳区麦子店亮马河那一带!我弄死的人多了去了,你一个算得了什么!再磨叽,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,听见没?别跟我对着干,我要动手,顶多是我受点伤,你可是丢了性命!别等我把你脑袋打得稀巴烂了再来后悔,赶紧打电话!”
王强脖子上压着砍刀,脑袋顶着"真理",心里清楚得很:今天这局面,不选打电话就是找死。他一边琢磨着,邹庆要是死了,自己少了生计;可要是不配合眼前这些人,自己根本活不成。
王强咬了咬牙,终于松口说:“哥,我打,我马上就打!”身后的几个兄弟也慌乱地跟着嚷:“我也打,我也打!”
王强和兄弟们心里都纳闷:他们做梦都没想到,居然有人敢跟邹总作对——在他们眼里,邹庆简直神一般的存在,没人敢轻易招惹。
王强抖抖索索地掏出手机,给正在四九城某宾馆打麻将的邹庆拨了过去:“喂,邹总,我是二强。”
邹庆问:“二强啊,怎么了?不是叫你好好看着鱼塘吗,干嘛给我打电话?我不是跟你说了没事别打电话吗?有事我会找你的。”
王强语气哆嗦:“庆哥,你能不能来鱼塘这边看看?我有急事找你,挺着急的。要是你没空,你在哪儿呢?我过去找你也可以。”
邹庆听着王强吞吞吐吐的样子,心里顿生疑窦,眼珠子迅速转动,忙找借口:“二强啊,我现在不在四九城,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?大部分时间都呆沪市,现在根本过不去。有事电话里说吧。对了,你身边有人吗?”
王强急忙答:“您在沪市啊?庆哥,那我知道了。”
邹庆说:“好吧,那先这样。”
这时,加代一把抢过王强手里的电话,对着听筒大声喊:“邹庆,你还记得马老敦的白鞋队吗?当初他们多牛逼,差点把我和李正光弄死!”
邹庆:“加代,你到底什么意思?你难不成真的敢去找我兄弟的麻烦吗?”
加代冷声回应:“邹庆,要是真有种,就别光袖手旁观!马上到亦庄这边来,我要跟你把那些陈年旧账彻底扯清楚!你要是还想继续回避,我们之间的问题什么时候才能有个了结?躲得了初一,躲不过十五,你难道没想过万一我抓住你,会发生什么?邹庆,我敢打赌你不会跑出这片地界!现在我给你一个小时,迟到十分钟,我就先收拾你一个兄弟;再迟十分钟,再拿下一个!如果一整晚你都不到,我就把你这帮家伙全都扔进池塘里做鱼食!”
加代停顿了下,又添了一句:“还有,邹庆,别人都称你为商业天才、鬼才,但我就想问问,这养鱼的事儿到底有啥门道?搞了十几亩鱼塘,养点鱼苗子,你真当自己是个养鱼高手了?”
邹庆坚定地说:“加代,我再强调一遍,我不在四九城,我现在人在沪市……无论加代怎么威胁,我只有一个念头:我绝不能去。没有任何准备,一旦去了,不是死路一条就是残废!”
他再次重复:“我说清楚了,我根本不在四九城,我人在沪市。”
加代微微挑眉,语气变得更冷:“哦?真是这样?那你听好了——你手下的那些兄弟们,都会因为你,邹庆,一个个陷入苦难,承担后果。”
陈红光听见这话,马上抓住王强的衣领,把他拉到跟前,神情无奈又带坚定:“兄弟,实在抱歉,我们都在这行混,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说了算,归根到底,是你运气没我好。你瞧,你那老大根本不管你的死活。”
陈红光一摆手,五连发迅速响起,闷声朝王强开"真理"。王强立刻浑身一颤,带着颤抖喊:“庆哥!快帮帮我!他们动手打我了……”
电话那头的邹庆,手指紧握,关节“嘎嘣嘎嘣”响,语气中满是强忍的愤怒:“加代,你也太过分了!等着瞧,别逼到我没得退路……”
加代听罢,语气中夹带着不耐烦,催促道:“怎么样?还不赶紧过来?是吗?那好,红光,继续!”
陈红光立刻又把另一个邹庆的兄弟拖到面前,冷冷盯着对方慌张的眼神,说:“看来你的命不长,下辈子记住,别再跟着邹庆这种头目混。”
陈红光咬了咬牙,狠心把头一扭,“砰”的一声,一连发打在了那人脚背上,紧接着传来一声凄厉的喊:“啊……庆哥!救命啊!”
还没等那声呼喊结束,陈红光又拽住第三个人。加代眼睛死死盯着电话,心里想着:我不信邹庆能撑得住,我倒要看看他还有没有一丁点人情。
随即他嘲讽地对电话里的邹庆说:“怎么着,邹庆?兄弟们都在这儿为你拼命流血,你倒好,一个人躲在后面当懦夫,就敢称老大?”
陈红光俯视着面色苍白的小子,语气缓和了些:“说真的,我也不想下狠手,咱们以前没仇没怨,没必要打得那么狠。待会你配合点儿,我只象征性地往你脚上开几"真理",力度会控制住,你到时候叫喊声放大点儿,明白吗?”
那小子连忙点头:“知道……知道了……”
又是一阵“砰”的"真理"响,紧接着传来他带哭腔的呼喊:“哎呦!庆哥!我的腿好像麻了……庆哥,快帮帮我……”
邹庆那头的情绪彻底爆发了,他咆哮出声:“加代!你真是太过分了!行,你有胆量!你有胆量!”
加代毫不示弱,紧咬着不放,继续逼问:“怎么?还是不肯过来?我先提醒你,第四个兄弟陈红光已经被我控制了!”
邹庆咬紧牙关,声音里充满狠厉:“你要真有本事,就把我的兄弟们一个个都干掉!我绝对不会肯过去!顺便告诉你,咱俩这局面,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!”
话刚说完,电话那头就“啪”的一声被狠狠地挂断了……
加代转头,目光扫向邹庆那帮兄弟,声音虽然不大,却字字分明:“你们看清楚没?这就是你们每天嘴里喊的邹总,这就是你们千百个心死死忠的大哥!你们在这里替他流血牺牲,他却一点都不关心你们的生死。兄弟们,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吧,跟我配合,想办法把邹庆给我哄过来。”
王强在一旁听着,心里凉透了,满是失望,他暗自苦想着:这还是平时总给我吹嘘要带我发财的邹总吗?关键时刻,竟然真不顾兄弟们的性命!加上脚上的伤火辣辣地疼,他一屁股坐到地上,声音无力地说:“算了,我认输了。我打不过你们,邹庆也不管我们了,随你们便吧!”
加代走过去,看着坐地上的王强,语气温和:“兄弟,我没打算打你。我们之间没仇没怨,你没抱着我家娃跳井,也没做过对不起我家人的事,我也没有理由和你为难。我只想和你说一句实话,以后再跟老大打交道,眼睛要擦亮点,看清楚对方,明白了吗?”
说完,加代转身对身后的李正光说道:“正光,给医院打个电话,找人帮忙,把这帮兄弟先送去治疗伤口。”
李正光掏出手机开始联系时,王强心里涌起一股暖流,不由得暗生感激。
他忍不住在心里反复琢磨着:要是我王强抓了加代的兄弟,邹庆肯定早打电话过来,说什么“往死里整!把腿弄废了!实在不行就朝头上崩!出了事我包给你摆平!”
难道我一直当成老大、信任的庆哥,最后反而不如一个对着干的人对我好吗?
王强咽了口唾沫,抬头盯着加代,声音带着沙哑:“谢谢了……”
加代摆摆手,语气淡然:“别客气。好了,我们也得走了。邹庆不一定非得今天抓到,只要他还在四九城,只要敢回来,早晚我肯定能揪到他!你们赶紧去医院,住院押金什么的我全都给你们付了,别担心。”
听了这话,王强像是下了决心,抬头对加代说:“兄弟,既然你肯放我一马,我告诉你一个消息,你信不信随你。”
他顿了顿,咽了几口唾沫,终于开口:“我告诉你件事——你知道邹庆为啥在这养鱼吗?知道他买那些学校干什么吗?”
加代愣了一下,疑惑道:“哦?这里面还有内幕?什么意思?”
王强解释着:“他跟那个姓黄的村长签了个合约,合同期有八九年。你不知道,这几块鱼塘还有那些学校,以前都是荒地没人管。后来他听说这地方可能要拆迁,花了四百万全买下了这十多亩鱼塘和那个破学校,连旁边的苹果园也买了。你想啊,要是真拆迁,赔偿肯定不少,保守估计最少七八千万,甚至一个亿都有可能!所以他才放鱼苗,让我们在这里看守,其实就是盼着拆迁能拿赔偿,就是这么回事。”
加代听完这些话后顿时明白了真相,忍不住笑着说:“哈哈,我就奇怪邹庆怎么忽然间冒出养鱼的念头!这小子脑子真转得快啊!一投四百万,两三年时间就能赚个七八千万,甚至上亿,这种好生意,怎么偏偏都落在了邹庆头上!”
后来,加代派人把王强和他那帮兄弟全部送进了医院。第二天,加代还特意带了些水果和营养品,亲自去医院探望了一番……
邹庆没想到,自己竟然被手下兄弟给背叛了,而这一切全都没逃过加代的眼睛。加代早已经摸清了他私下里搞的那些小动作。可眼下邹庆的这些阴谋还没成形,暂时也算不了什么重大违法,还真拿他没办法。
越想越窝火的邹庆心里暗骂:自己好不容易建了个鱼塘,才放进去一批鱼苗,加代倒好,直接带着手下来炸塘,这简直就是要把人逼到绝路,真的是欺人太甚了!
其实邹庆内心根本不想再跟加代纠缠下去,他早就想把两人的恩怨彻底了结,只是最近这段时间又忙又累,实在没精力去折腾这事。琢磨再三,他决定找个有权有势的人来做个调停,遂拿起手机拨通了西城七哥的电话。
西城的七哥在江湖上可是响当当的角色,地位比王小点还要高上几分,在官场上人脉深厚,尤其是和四九城警界的大佬邢涛关系铁得跟命一样。七哥住着一座清朝留下来的四合院,市值少说也得五千万,光凭这房产就能显露出他的实力。
邹庆深呼吸一口气,按下了拨号键。
这时七哥正悠闲地提着鸟笼溜达,手指不时敲着手里的核桃,突然手机响了。七哥掏出手机看了眼,是邹庆,随意地接了起来:“喂,小邹啊……”
邹庆握着手机,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:“七哥,您现在忙吗?要是不忙,我想过去找您聊聊。”
七哥听出他语气不对,关切问道:“怎么了,兄弟?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?”
邹庆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地方,声音里充满了委屈:“可是,七哥,这次真是被人欺负得够呛!”
七哥有些惊讶,开玩笑说道:“哦?还有这种事?我C,你酒仙桥的邹庆有的是钱,谁敢这么不长眼欺负你?道上谁不知道你是砸钱买命的主儿?行,你过来,我在这儿等着。正好邢涛也在,咱们哥几个还能喝上一杯。”
邹庆连连应允:“好的,我马上过去找您。”
七哥回了一声“好嘞”,便挂了电话。
挂了电话之后,邹庆赶紧戴上帽子和口罩,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,生怕被熟人认出来,然后带着司机火速往西城赶去。
到了七哥那座四合院门口,他轻轻敲了敲门。不一会儿,七哥就出来了,一手提着鸟笼,另一只手还拿着那对心爱的小核桃,脸上带着几分慵懒的笑容。
邹庆急忙迎上前去,客气地打招呼:“七哥,您最近身体还好吗?”
七哥点了点头,语气平和:“还不错,没什么大毛病。”
邹庆赶紧把手里的礼物递过去,笑着说道:“来,七哥,给您带了点小礼物,别嫌弃啊。”
七哥摆摆手,笑着说:“咱们哥们儿之间还用这套?快进来坐。”
邹庆刚坐下,邢涛便从里屋走了出来,招呼道:“邹庆啊。”
邹庆立刻起身,惊讶地问:“涛哥,您什么时候来的?”
邢涛淡淡答道:“我刚到不到一会儿。”
邹庆赶紧热情地说道:“涛哥,待会儿咱们一定得痛痛快快喝上几杯。”不知不觉,时间已来到中午,仆人陆续把酒菜端上桌,几人围坐一团,开始喝酒闲聊起来。
邢涛喝了几口酒,看邹庆一直闷闷不乐,忍不住问道:“怎么回事,邹庆?你这脸色咋这么难看,表情也怪怪的?”邹庆放下酒杯,一脸委屈地说道:“涛哥,您看我现在也是个有头有脸的老板,正是讲面子的关键时候。可您瞧瞧我,出门还得戴墨镜、捂着口罩,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?全怪那个加代!前几天我刚刚弄了个鱼塘,投入几十万买了鱼苗,结果那加代居然拿着凶器直接把我的鱼塘炸了,连带我手下好几个兄弟都被砍伤了,现在都躺医院里。我心里急得慌,却连去医院都不敢,怕碰上他的人。加代简直是在我头上撒野,太过分了!”
七哥一听到“加代”这个名字,皱了皱眉头问:“加代?是东城那个加代吗?”邹庆赶紧点头:“没错,正是他!”七哥继续追问:“那你们俩到底因为什么事闹得这么僵?”邹庆停顿了一下,笑着说:“唉,都是一些陈年旧账,咱们边喝边聊,慢慢说。”
接着邹庆就把这些年他和加代之间的恩怨,细细地、一件件都讲给七哥听。听完后,邢涛轻蔑地笑了笑,语气轻松地说道:“七哥,这事儿简单得很,我给邹老板撑腰,派人把加代一抓,简直就像收拾自己家孩子一样轻松。”
七哥却没那么急躁,缓缓开口:“加代这小子,我也有所耳闻。咱们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,凭他单打独斗,还真不够资格跟咱们叫板,根本不在一个档次。邹庆,你都被他欺负到这份上了,七哥我必须得出面,要不然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没义气。你现在赶紧给他打电话,让他来我家露个面,我先跟他说说道理,万一他不识好歹,就让邢涛直接动手把他抓起来。你记得,加代这种人物,最怕的是咱们这些有权有势的人联手,动起手来,抓他比玩儿还简单。”
邢涛在一旁也赶紧附和:“对,赶紧打给加代吧!”邹庆见七哥这么有底气,又想到邢涛那令人敬畏的身份,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,连忙答应:“好,我这就拨电话。”
邹庆双手微微发紧地握着手机,他明白七哥和邢涛这两人的实力,只要他们真的出手,加代绝对休想逃脱。电话刚接通,加代那边便带着惊讶和愤怒的口吻喊道:“邹庆,我找了你好多天,你竟然还敢打电话给我?你在哪?敢的话出来见个面!”
邹庆深吸一口气,压下浑身的兴奋,装出疲惫模样淡淡回应:“加代,我不想再跟你争了,也没那个心力,再说,你还是跟七哥说吧。”
电话那头一听到“七哥”这两个字,加代心里一紧,立刻琢磨:难不成是西城那个老七哥?就是肖那见了都得敬畏三分的家伙。加代之前跟七哥只见过一两次,都是简单打过招呼,没什么深交,听肖那说过,七哥那是老一辈混江湖的高手,像我们这辈后辈碰到他,哪敢不尊敬三分。
加代赶紧调整语气,恭敬地说道:“喂,您好……”电话那头七哥开口了,声音带着几分威严:“你是加代吧?你好,老弟,我是西城的老七,你应该听说过我吧?”加代连忙回应:“七哥,您的大名我早已如雷贯耳!肖那大哥也常提起您,说您当年在江湖上威风凛凛。今天能跟您通话,真是我的荣幸。”
七哥听了,加了几分笑意,心情明显放松了,声音也柔和下来:“加代,你这么说,七哥心里真是高兴,感觉你对我认可多了几分。可你为啥非得跟邹庆死磕到底?他都跑我这来了,脸都被你折腾得不成样子了。刚进门,我第一眼都没认出来是他。加代,做人不能太过分了啊。”
加代赶紧辩解:“七哥,您这话说偏了,您得问问他,我为啥对他这么狠?要不是他先对我下狠手,我能拼了命地找他算账吗?”
七哥没搭理他的解释,直接打断:“这理由我不想听。加代,我跟你讲,你们之间的那些旧账,我不感兴趣,也不愿意掺和。邹庆现在找我,是我兄弟,我得给他面子,得管管这档子事。要不然,别人叫我一声七哥,不都白叫了?何况邹庆以前也帮过我,过去的恩恩怨怨我管不了,也管不着,但以后你们得和平相处,给我这个老七点脸。听见没?邢涛也正待我这里呢。”
加代在心里权衡了一下,说:“七哥,您亲自打电话给我,这面子我肯定献上。我和邹庆的事儿,我听您的话。过几天我有空,一定去您那儿拜访。”
七哥却不太乐意,声音一沉:“你这叫给我面子吗?你这小子年轻气盛,我知道,但你也别让我难堪!要是我连让你和邹庆和解都办不到,我这张脸往哪儿放?”
加代连忙说:“七哥,您别生气,面子我肯定给。但您也得帮我着想,邹庆从国际庄找杀手,还从别的地方调人对付我,几次差点没把我弄死。我现在倒是能忍着不打他,也不赶他走,但他得保证以后不来招惹我。”
这话一出,七哥猛然怒火中烧:“加代,你这是什么意思?四九城是你家的地盘吗?你说谁能待谁不能待?邢涛这么大官都坐那儿,从没说过这种话。我老七混社会时,你还在那儿尿裤子,脸上抹泥呢,我可没敢说谁能谁不能呆在四九城。你现在倒挺嚣张!”
顿了顿,七哥又补充:“加代,你这么较真,要么你的后台出来撑腰,要么咱找个地方,比如你们东城的馆子,好好坐下来喝一杯。我倒要见识见识,你到底有多大本事!我告诉你,我这人,不打勤快的,不打懒的,就专治那些不长眼的。你要真觉得自己厉害,敢跟我叫板,那七哥我就好好教教你做人……”
邹庆火急火燎地来找西城的七哥,想让他出面解决自己和加代的恩怨。七哥本来就听说加代做事张扬,心里有几分不满,立刻提议当面谈谈。加代那边也憋着一股劲儿,觉得自己跟邹庆的矛盾总得划上句号,无论是谁调和,最后都得坐下来面对。
于是加代爽快答应,语气里带着利落干脆:“好,没问题,就这么定了!去哪儿见?你看羊坊涮羊肉怎么样?那儿味道正宗。”
七哥听后先是愣了一下,随即爽朗答应:“真不错,没问题!就今晚八点,到时候七哥我安排得妥妥的,保证让你满意。”
电话啪地一声挂断,旁边的邢涛斜眼瞅了七哥一眼,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服气:“七哥,你说这加代也太嚣张了吧?我邢涛在这圈子也算有点名气的,从没敢说过谁能呆在四九城,谁得滚出四九城的事儿啊。”
邹庆站在一旁,听得火冒三丈,紧握拳头咕哝道:“真是欺负人来着!七哥,您看见没?他就这么对我,像欺负自己不懂事的孩子似的,分毫不给面子。”
七哥眉头紧锁,打断他说:“别急着抱怨,今晚八点咱们一起去羊坊涮羊肉,我倒要见识见识这加代到底是什么来头。不管他有多牛,都得让我见识见识。我以前听小点提过他,先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底细。七哥我活了这么些年,头一回跟加代打交道,做事讲究知己知彼,不能没准备就上阵。”
说完七哥掏出手机,拨通了王小点的电话。电话那头刚接通,王小点立刻态度恭敬地问:“喂,七哥,咋突然给我打电话了,是有事吗?”
七哥直接切入正题:“小点,哥今天打电话,是想了解个人情况。”
王小点爽快回应:“您说吧,哥,想知道谁,我肯定说实话。”
七哥问道:“你认识加代那个小子吗?”
王小点听到“加代”两个字,心里一清二楚,便问:“您想了解他什么,尽管问。”
七哥带着疑惑说:“那小子真像传言里那么嚣张吗?”
王小点叹了口气,老实回答:“是挺嚣张的。现在四九城年轻一辈里,要说势力,加代绝对算前列。”
七哥听了这话,情绪激昂:“我说你知道吗?刚才打电话,他跟我说了啥,我气得不行。”
王小点好奇追问:“他跟您说了什么,能让您这么生气?”
七哥压住怒气说:“我那小兄弟邹庆,就是做买卖的,你知道吧?”
王小点答:“知道啊,是不是他们俩有矛盾了?”
七哥继续说道:“邹庆和加代闹了点不愉快,我想着都是在四九城混,就亲自给他打电话,好劝劝大家和气生财。结果你猜他说啥?他说‘看在我的面子上,不弄死邹庆,还怎么让邹庆继续在四九城待着。’就是这么一句话,简直戳我心窝子!这小子到底哪来的底气?背后罩着谁?”
王小点沉思片刻,缓缓说道:“一开始,张茅还在的时候,和他关系不错。后来总公司二处的田壮,也升了二把手,田壮和他关系特别铁。”
七哥听后,忍不住咒骂:“靠,这就是说加代是插了翅膀飞起来了!说话也忒嚣张了,我看这小子一辈子没成家,太倔强了!我七哥在这行混了这么多年,没见过像他这么嚣张的。今晚我非得让他见识见识,年轻不是资本,说话没个规矩,嚣张是要挨揍的!”
王小点连忙劝说:“七哥,这话我得提醒您,加代狂归狂,但他这股嚣张真有根底,想撂倒他不容易。而且他性子倔得很,头两年我和他干过几架,他竟然带着四五百人想冲我来着。”
七哥惊讶得瞪大眼:“怎么会?他真能叫这么多人?”
王小点无奈道:“没错,他从岛城、国际庄还有东北那边,调了整整四五百人,就是为了跟我较劲。你说,他能不嚣张吗?”
七哥还是半信半疑:“这么个年轻小子,真有这个本事,能组织起四五百人?”
王小点肯定地回应:“那可不是,他这小子狂得很,您绝对别小看他。”
七哥愣了片刻,随即说道:“好好好,我知道了,没问题没问题。”挂断电话后,他目光落在桌面上,低声自语道:“不错,这小子胆子够大,手段也不赖。虽然年轻,但已然可以算是我老七的一个有力对手。今晚得叫上兄弟们,提前好好准备一番。”
他转头大声喊向邹庆:“邹庆,今晚你也跟着我去!”邹庆下意识地摸了摸之前被加代扇过的脸,那阵疼痛依旧鲜明地残留,他张了张嘴,却迟迟没开口,眼神里掺杂着挣扎和不安。
七哥看出他的顾虑,拍拍他的肩膀,安慰道:“别怕,放心好了。今天晚上只要加代敢动你一根手指,敢再扇你一巴掌,我绝不会善罢甘休!而且邢涛也会一起来,有我们在,他绝对不敢乱来,就这么说定了。”
邹庆心中依旧忐忑不安,但他明白“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”的道理。即便心里有些害怕,那话到了嘴边又塞了回去。既然七哥已经出面了,他只能选择信任,更何况有邢涛同行,事情应该不会太糟。
夜幕降临,七哥、邢涛和邹庆按时抵达约定地点。别忘了,七哥在江湖上威望极高,邹庆有钱财撑腰,邢涛是白道上的要人,这三人组合在别人眼中威风凛凛。相比之下,仅有加代和李正光几个兄弟过去,气势和分量明显差了一截。
加代心里也盘算着:“得找个有力的靠山,气场才够强。不然光凭我一个,恐怕难以压得住场面。”思来想去,他拨通了老方的电话,恭敬地说道:“哥,我是加代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老方爽朗的笑声:“代弟啊,咋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?有什么事儿吗?”
加代赶紧说道:“哥,今晚有空吗?八点我请您吃顿饭。”
老方爽快答应:“有空!别人请我吃饭我也不一定能来,但要是代弟请,我肯定得去,时间你定。”
加代详细交代:“哥,今晚西城的七哥,还有邢涛,会跟我一起吃饭。其实主要是因为邹庆那档子事,他们都出面调解了。”
老方听罢颇感意外:“哦?邹庆这小子还真找上老七了?”
加代点头:“嗯,找上了。”
老方笑着说:“我去,这小子最近是挺忙活的。行,晚上我陪你一起去,要不要我帮你叫几个人过来壮壮场面?”
加代摇头:“不用了哥,有您在就行,人多反倒麻烦。”
老方应承道:“好嘞,那晚上见。”
当天晚上,加代领着李正光、马三、丁健、王瑞等几人,老方也带了两个随从,合计十二人,直奔羊坊涮羊肉。
地点选在东城,作为东道主的加代自然要尽地主之谊,早早订了最大包间,准备了几口大铜锅,新鲜羊肉片也都摆上桌,就等客人到场。
七点五十八分,七哥、邢涛和邹庆一同抵达羊坊涮羊肉。七哥掏出手机给加代打电话:“加代,我们到门口了。”
加代电话里答道:“我在最大那个包间,你们直接进来。”
包间门一开,三人一前一后走进来。气氛顿时凝滞,包间里空气仿佛冻结了一般。加代的眼睛死死盯着邹庆,咬牙切齿,显然怒火未能平息。
羊坊涮羊肉的包间门紧紧关闭着,加代双眼睁得大大的,目光毫不放松地盯着对面的邹庆,脸颊绷得紧紧的,牙齿“嘎吱嘎吱”地响着。
声音骤然响起,包间内瞬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,双方的人都愣住了,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局面定住了脚步,谁都没先发一言打破这沉默。
老方见气氛这么僵,赶紧挤出笑容,忙着缓和气氛,朝七哥招了招手:“七哥,别站着了,赶紧坐下吧,邢涛兄弟你也别站着了,快坐下来一起。”
他说话间,一边顺手推了推桌上的小菜盘,“啪”的一声放到七哥面前,语气热络地道:“七哥,先尝尝菜,别让肚子空着。”
七哥扫了眼满桌菜肴,又瞥了一眼加代,嘴角勾起一丝带着笑意的弧度:“哼,加代,你还真有两下子,居然连老方都带来了!”
老方拿起筷子夹了口菜,动作悠闲:“哎呀,我就是跟加代兄弟一块儿吃个饭,没别的意思,就是想热热乎乎地吃顿饭。但听说你和我这加代兄弟之间,好像闹了点事儿?七哥啊,我看啊,这点小矛盾没必要弄得这么僵。走,七哥,咱俩到外面单独聊聊,有话好好说。”
七哥却没动,只是向椅背靠去,眼神里透着警惕:“别拿这些套话糊弄我!我心里明白得很,我只要一出门,等我回来的时候,还不知道邹庆能不能好端端地坐在这喘口气呢,是不是?”
他顿了顿,语气更加沉重:“老实说,今天我特地过来,就是要处理加代和邹庆之间的纠纷。如果这事儿加代不给个说法,我老七的心里肯定不舒服。老方,我给你面子,你还是先回去坐好,这事别插手了。”
老方正想继续劝说,刚一开口:“没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,让加代他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呢,七哥就打断了,他抬眼瞅着加代,满脸嘲讽地说:“加代,你在电话里不是狂得很嘛,不是牛气哄哄的嘛?听说你还带了十多个兄弟过来,结果呢,我就带了三个人往这儿一坐,你倒没话说了?还得让方巡府帮你说话是吧?”
加代听了这话,伸手把正要往门外走的方巡府拽了回来。接着他自己拿起桌上的酒杯,倒了满满一杯酒,仰头就干了,压了压心里的火。
他看着七哥,语气稍微软了点:“七哥,我在江湖上混这么多年,早就听说过您的名号。您在道上混的时间比我早多了,是前辈。我在四九城这一块,能让我心甘情愿给面子的人没几个,您七哥绝对算一个。”
七哥抬了抬下巴,面无表情:“接着说,我听着。”
加代深吸一口气,接着说道:“邹庆这事儿,我其实可以给您个面子。就像现在,他能好好坐在这儿,我没让马三一"真理"崩了他,说白了,就是看您的面子。”
“啥?一"真理"打死他?”七哥猛地把手里的酒杯往地上一摔,“啪”的一声,碎片溅得到处都是。他指着加代,怒气冲冲地吼道:“你有杀人许可证吗?我今天就坐这儿,你有种就开"真理"试试!妈的,你小子胆子够肥的啊,敢这么跟我说话!”
这话刚说完,马三和高泽健“唰”地从后腰掏出"真理","真理"口对着七哥。陈红光和朱庆华也没落后,一把抽出背后的大开山刀,刀刃在灯光下亮闪闪的。马三还往前跨了一步,指着七哥的鼻子骂道:“你个老东西,给你脸不要是吧?真以为我们不敢在这儿砍了你?”
旁边川子和小东也攥紧了拳头,身子往前倾,眼睛紧紧盯着加代,就等加代一声令下,好冲上去。
邢涛一看这情况,猛地一拍桌子,大声喊道:“我看谁敢动!你们还真以为自己多厉害了啊!”
说着,他从后腰掏出自己的配"真理"。他“哐当”一下把身份证拍在桌上,接着一甩手铐,“啪”一声扔在桌上,眼睛一瞪,扫了众人一圈:“我倒要瞧瞧,今天哪个敢动一下!妈的,当着我面还敢舞刀弄"真理"的,当我空气呢?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们全抓起来!邹庆,你过来,站我旁边。今天谁敢动你一根毛、碰你一根手指头,我保证,绝对把他们全送上法庭!”
加代一看这火药味十足的场面,心里直犯嘀咕:糟了,今天是来解决问题的,不是来干架的,可不能冲动,真打起来就全完蛋了。
他赶紧朝马三他们摆摆手,压低声音说:“三儿,回来,别瞎激动。川子、小东,你们也回来,都冷静点。”
川子还不服,攥着拳头嚷嚷:“代哥,只要你一句话,我今天非把那老家伙打死不可!大不了我进去蹲几年,没啥大不了的!”
加代没理川子,转头对邢涛说,语气缓和了些:“涛哥,您是四九城警察的头儿,这面子我肯定给您。不过看今天这架势,咱们也没啥好谈的了。七哥今天来,根本不是来解决问题的,就是来欺负我加代的。我都说了,面子我肯定给,但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。”
他又看向七哥,语气里透着无奈:“七哥,说实话,您是真没把我加代放在眼里啊。您连我的条件都没听,就这么护着邹庆,是吧?我明说了,我不打死他,也不打他,甚至可以让他继续在四九城混。可您能保他一天两天,难道还能保他一辈子吗?我就说句不该说的,七哥,您年纪也不小了,总有走我前面的那天。等您真到了那一步,还能管得了邹庆吗?您还是听听我的条件吧,咱们今天是来谈判的,不是来吵架的。”
七哥盯着加代,心里又气又闷,火直往上窜,暗暗咬牙:这加代真是给脸不要脸,今天这事儿……我非得好好治治他不可!
他强压着火气,冷冷地说:“行,你说吧,我倒要听听你到底提啥条件。”
加代扭头看向邹庆,语气平和却透着股不容反驳的劲儿:“邹庆,咱这样,咱俩之间的事儿,咱俩自己解决,成不?你都把七哥请来了,我要是一点面子都不给,那我加代也太不懂事儿了。不过,咱也别弄什么写保证书那一套了,太啰嗦。你今天就在这发个誓,以后在四九城,别惦记我,别打我主意,也别打我任何一个兄弟的主意。我加代也在这儿给你个保证,以后你干啥生意,我不掺和,不欺负你,也不打压你。你只要好好给我道个歉,鞠俩躬,再敬我一杯酒,这事儿咱就算过去了。我加代一分钱都不要你的,你看行不行?”
其实啊,要是在邹庆没找七哥之前,加代提这些条件,邹庆肯定就答应了,毕竟这些要求也不算过分。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,他不但找了七哥,连邢涛都来了,要是这会儿答应加代的条件,那不是打七哥和邢涛的脸嘛?就算邹庆自己想答应,七哥和邢涛也绝对不会同意,这相当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打了两个帮忙解决问题的人的脸。
七哥“啪”地一声拍了桌子,指着加代大声吼道:“加代,你有完没完啊?差不多得了呗!道啥歉?还道歉!你是没完没了是吧?邹庆,你就在这儿坐好,不用给他道歉,我倒要看看,今天谁敢把你怎么样!”
加代猛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,胸口微微起伏,显然也被激怒了:“七哥,我都已经让步到这地步了,您也得给我加代个面子吧?我虽然在江湖上的辈分没您高,但有句话我必须跟您说明白,我加代也不是被吓大的,没必要惯着谁。我刚才说的那几个条件,一个都不能少,邹庆今天必须跟我道歉!要是不道歉,今天这事儿就没法了结。邹庆,我告诉你,你今天只要敢走出这个门,“我还会在四九城到处找你!不管你干啥生意,我都给你搅黄了;你在哪儿开店,我就在你斜对门也开一家一样的。今天咱俩要么把事儿解决了,要么就拼个你死我活!我就说到这儿了,七哥,你们慢慢吃,我吃饱了。正光,咱走!”
七哥也站起来,挡住加代的路:“加代,你今天要是就这么走出这个门,绝对不行!”
加代停下,转头看着七哥,眼神里全是嘲讽:“那您的意思,我该咋走出这个门?难道我得给邹庆道个歉?我已经很给您面子了,我都没好意思给我勇哥打电话,这点事儿,没必要惊动他。您是一个脑袋,我也是一个脑袋,真干起来,我加代也不怕你!”
七哥盯着加代,冷冷地说:“小伙子,做事别太狂,容易倒霉。”
加代嘴角一翘,露出一股不服气的笑:“不狂,那还是年轻人吗?”
说完,他走到邹庆面前,拍了拍邹庆的肩膀,语气冷冰冰的:“兄弟,咱们走着瞧,你好好在四九城待着。今天看在七哥和邢涛的面子上,我不打你,但下次咱们再见面,我肯定得收拾你,你心里有数吧?本来我还想,把你弄残废就算了,但现在看来,不行,我得直接弄死你。你邹庆一天不死,我就一天不得安生。”
说完,加代不再看众人,转身直接走出了包间。七哥和邢涛坐在那儿,气得胸口直起伏,浑身发抖,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……
加代走出包间,留下七哥、邢涛和邹庆一脸尴尬。
邢涛说:“查他,我一定要查他!”
七哥一摆手,说:“不用,妈的,他这么狂啊?”
邹庆说:“你看见了吧,他就像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撒尿一样,太欺负人了。七哥,他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,也没把你当回事儿。你听听他刚才说的那两句话。”让我去给他道歉?你这不是打七哥的脸嘛!七哥挑的事儿,我能去道歉?你听听他那两句话,狂得没边儿了!还说出了这个门儿,要在全四九城城抓我,你不如直接弄死我算了。
七哥:C,一个卖手表的小崽子,能有多牛?邹庆,七哥给你找点狠人来。我给你找几个狠人,跟他干!C,想当年七十年代我们打仗的时候,加代那小子还上小学呢!
七哥给手底下号称“豫中王”的九指刘三打了个电话:“三儿啊,我是你七哥。”
刘三:七哥,咋啦?
七哥:你现在到东城羊坊涮羊肉馆这儿来找我。
刘三:行,马上到。
邹庆:哪个三儿啊?你说的三儿是哪个?
七哥:哪个三儿?太阳宫的刘三啊,你不知道?豫中人,那脑门儿上就写着“丧心病狂”四个字。
没过一会儿,刘三带着俩小弟推门进来了。
刘三往屋里一坐,七哥就说:“加代那小子太他妈不像话了,刚才跟我这儿嘚吧嘚吧的,你给好好收拾收拾他,听见没?帮小庆出出这口气。妈的,不把我当人可不行。”
刘三:七哥,你放心,不管他加什么代,只要我看见他,弄死他。
邹庆:三哥,据我了解,过三四天是加代那酒店的周年庆,咱要不趁这机会去闹闹,给他添点堵。
七哥:去,必须去。给加代点儿颜色看看,我看看他能咋的,去了给我往死里打,听见没?
刘三:行,听见了。
刘三、邹庆、老七和邢涛几个商量着,打算大闹加代酒店的周年店庆。
邹庆:三哥呀,你是豫中的?
刘三:对啊,我是豫中的。
邹庆:你认识梁胜利和宋留根吗?
刘三:别提他们,他们简直就是给我们豫中人丢脸。在羊城让人打得那惨样!我没他们有钱,也没他们兄弟多。但我带着一帮豫中的哥们儿在四九城,不也闯出一片天了吗?梁胜利、宋留根那俩发财的家伙,把小孩抓了,打断腿脚扔火车站去乞讨赚钱,我刘三儿最看不起这种人了。虽说豫中帮内部不咋团结,但像梁胜利、宋留根这种,我见了他们,也得抽他们两嘴巴子,简直就是给咱这行丢人现眼。你快跟我说说加代的底细,给我介绍介绍。
邹庆:他这人,狂得没边,目中无人。
刘三:三天后不是他那酒店店庆嘛?咱过去给他搅和搅和,我教教他怎么做人。得让他知道,人狂没好下场,我砍死他,把他弄成残废,看他还能狂不!
加代这会儿正紧张地筹备三天后的店庆呢,心里直犯嘀咕,老七会不会带人来闹事,聚会那天邢涛会不会也来搅局。
加代给张宝和打了个电话:“和哥,店庆那天,你帮我找几个警察在楼下守着点儿,要是有人来闹事,就给我拦下来。”
张宝和:“代弟呀,你就放心大胆地办。我给你派兄弟,让田壮亲自带队给你守着。要是邹庆、社会七哥找小混混来闹事,我直接让田壮收拾他们,抓起来严办。”
刚放下张宝和的电话,田壮的电话就打过来了。
加代:“田局。”
田壮:“代弟呀,壮哥提前祝你四周年店庆快乐,祝你财源广进,大发横财!”
加代:“谢谢田局了。”
田壮:“叫壮哥就行,别田局田局的了。刚才张宝和给我打电话,说和邹庆又咋回事了?说在你店庆那天,我领十多个警察在一楼坐着,我看看谁敢过来闹事。要是有人敢闹事,壮哥当场就收拾他。”
加代:“有你这句话,代弟我心里就踏实多了。你要是能来捧场,我脸上绝对有光。”
田壮:“没事,代弟。你就记着,只要有你壮哥在四九城一天,我就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。”
加代:“那好,咱们三天后见。”
田壮:“代弟,我就不给你随礼了,最近手头有点紧,我就把安保工作给你做好就行了。”
加代:“好嘞。”中盛酒店搞四周年店庆啦。那四九城的老炮儿们,全都不请自来。
好家伙,来了一长溜儿小车队。打头那辆没挂车牌,后面九辆奥迪100也都没挂牌照。岛城的聂磊大驾光临。聂磊听说加代大哥店庆,而且最近有个四九城小伙跟加代闹别扭,就带着人来了。车往旁边一停,戴个小眼镜的聂磊从车上下来,加代老远就迎上去,聂磊微微欠身,两人双手紧紧一握。
聂磊说:“代哥,我听说谁在四九城跟你瞎咋呼啊?你把那人叫来,我收拾他,把他弄到岛城去,最近刚好开海,我把他做成鱼饲料喂鱼去。”
加代说:“兄弟,一路赶来辛苦啦。”
聂磊说:“不辛苦,来,我得表示表示!”
聂磊那帮兄弟直接扛着大箱子就进账房了。聂磊跟加代说:“代哥,我先上楼了,有啥事儿直接跟我说,谁要是不服,我收拾他!”
刚说完,国际庄那辆白色林肯车就到了,吴迪带着张宝林、李建走下来,说:“代哥,周年庆快乐啊!这点儿小意思,别嫌弃。”
加代赶紧说:“兄弟,你这太客气了。之前在国际庄你帮我那么大忙,马老敦现在还躺医院呢,我得好好谢谢你!”
吴迪摆摆手:“啥也不说了,我上楼了,一会儿咱俩好好喝两杯。”
加代笑着说:“那必须得好好喝……”
这时,凤凰城的三宝哥、大锁二锁,还有滨城的段福涛、王平和,以及其他地方来的七八十个社会大哥,都差不多到齐了。
加代一看人来得差不多了,就搂着田壮的肩膀说:“壮哥,下面就交给你了啊。今天是我店庆,可不能再让人随便进来了。是咱朋友的,你让他进来;不是咱朋友的,你千万给我拦住,行吗?壮哥,谢谢了啊。”
田壮拍着胸脯说:“放心吧,代弟,谁要是敢在这儿闹事,我崩了他!”
说着,田壮就从腰里掏出"真理",上膛、开保险,往旁边一放,说:“代弟,你上去吧,到时候我上去陪你喝酒。”
加代说:“那我就靠你了啊!”
田壮催他:“行了,上去吧,别废话了!”
加代上了楼,一看满屋子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大哥。
这时候,李正光脑袋耷拉下来了。
中盛酒店四周年店庆,满屋子都是社会大哥,热闹得很。
可李正光却显得有点儿没精神,高泽健问他:“哥,你咋了?”
李正光叹了口气说:“代哥去年店庆的时候,人比今年多多了。这人吧,一年比一年少。希望代哥五周年、六周年,甚至十周年店庆的时候,咱们的人能越来越多,别越来越少。”
李正光这么一说,就想起了去年加代店庆的时候,叶涛第一个拎着十六个小皮箱子过来的场景。这时候,叶涛已经不在人世了。李正光心里还想着,今年店庆居然得防着邹庆来搞破坏,要是叶涛还在,哪会有这种麻烦事儿啊!
店庆主持人简单说了几句开场话后,加代端着酒杯,小瑞捧着酒,马三跟在后面,三人开始一桌一桌地敬酒,店庆的气氛慢慢热乎起来。
很快,店庆的气氛就到了最热闹的时候。可没想到,来了个不速之客——刘三。
刘三带着三十多个豫中的兄弟,个个腰里都藏着砍刀,开着车就到了中盛酒店门口。田壮一看这架势,就知道来者不善。
田壮见过太多社会上的混混了,刘三一下车,他就认出来了,这不就是豫中那有名的刘三嘛。田壮赶紧跟手下兄弟们说:“注意,有不受欢迎的客人来了,都把家伙亮出来。”
十多个警察一排站好,守在加代酒店门口。
刘三假笑着走过来,说:“哎呀,这不是田局嘛,你好啊!”
田壮问:“刘三,你来这儿干啥?”
刘三说:“田局,没事儿,我来给那个加代送点礼物。来,握个手!”
田壮知道刘三现在在太阳宫那一片混得风生水起,但还是跟他握了握手,说:“哥们儿,把请帖拿出来看看。有请帖,你就上楼;没请帖,就赶紧给我走人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刘三是啥货色!”
刘三说:“田局,你这么大个市总公司二把手,居然在这儿看门,人家都没请你上去喝酒啊?这也太不把你当回事儿了。要不这样,咱俩找个地方喝点,咋样?喝完你让我上去,五分钟我就下来。”
田壮说:“没听明白吗?有请柬,我让你上去;没请柬,就给我走人。想在这儿闹事,先问问我手里这把六四式手"真理"答不答应。没亲戚关系,就给我走人。想上去,没门儿。”
刘三说:“哟,真厉害啊,这么大个市总公司二把手,居然给人当看门狗,你很牛啊。”
田壮一听这话,火了,拿起手"真理"托就朝刘三脑袋上狠狠砸了一下,刘三额头顿时流出了血。刘三擦了擦脸上的血,笑着说:“没事儿,田局,你这一下打得不疼。不过,作为市总公司的二把手……”“嘿,能在我脑袋上敲两下,我还挺乐呵的。我得打个电话,我说服不了你,自然有人能搞定。今天我非得进去给加代添点儿堵,这堵是非添不可了!”
刘三拿起电话就拨:“涛哥,我是刘三啊,田壮在这儿拦着我不让进,你给他打个电话说说呗。”
邢涛那边直接说:“让田壮接电话。”
田壮一接电话:“喂,哎,领导,领导好!”
邢涛开口了:“小田啊,你让刘三他们进去,他这次来可是代表我的,听明白没?让他给加代好好送份礼。你再拦着,你这二把手可就当到头了,听清楚没?”
田壮连忙说:“领导,刘三他们身上带着家伙呢,人家正在聚餐呢,我得为安全考虑啊。我不能让他们上去,万一扎伤一两个,甚至出人命,这责任您也担不起吧?所以我不能让刘三进。您要是想给加代送礼,我肯定放行,您作为我的大领导,总不会乱来吧?要不这样,刘三进不去,您亲自过来一趟?”
邢涛气得直骂:“田壮,你他妈的……”
田壮赶紧打断:“领导,您别一开口就骂人啊。刘三,我确实不能让他上,有办法你就使,没办法那就算了,对吧?加代跟我关系铁,我不能看着他们喝酒时,被放上去的人给捅两刀,我心里过意不去。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,我都不能给你这个面子。你要撤我职就撤吧,我这位置早就坐腻了。你把我撸下来,我就去混社会了。”
邢涛怒了:“我记住了,你真有种。等着瞧,我看你能得意多久!”
田壮也硬气:“等着就等着呗。”
田壮拍了拍身上的灰,把"真理"往后一插,“我田壮怕过谁?怎么,还不走?不走我打死你,信不信?滚!”
刘三一边走一边说:“田壮,你牛气什么,牛气招苍蝇,懂不懂?走!”
田壮对身边的兄弟们说:“兄弟们,都给我瞪大眼睛,再有想往里闯的……”“按我说的来,听清楚没?”“听清了。”
田壮给加代打了个电话,此时加代已经喝了不少酒,脑子有点晕乎乎的。
田壮说:“喂,代弟啊。”
加代醉醺醺地回应:“咋啦,壮哥,我这都喝了不少了。”
田壮接着道:“刚才太阳宫的刘三来了,我看他那一伙人都不像善茬,没让他们上去,堵在门外了。我看他腰上好像藏着家伙呢,你是不是得罪他啦?”
加代惊讶道:“我他妈都不认识他。行嘞,多谢壮哥。”
田壮拍了拍胸脯:“啥也别说了,你接着在上面喝,放心,有我田壮在,楼下哪个不速之客都别想上去,听明白没?”
加代感激道:“行,壮壮,那就多谢啦。”
田壮豪爽道:“跟我还客气啥,多喝两杯。”
加代回应:“好嘞,我多喝。”
在田壮的全力阻挡下,加代的店庆酒会总算没被搅和,没受啥坏影响。
中盛酒店四周年店庆,在田壮的守护下,平平安安地度过了。
第二天,西城七哥家里,老七、邢涛、邹庆和刘三又凑到了一块儿。
老七气呼呼地说:“我C,我还治不了加代啦?”
邢涛笃定道:“肯定能治,就是时间问题!”
邹庆懊恼道:“C,昨天又没成。”
刘三满不在乎:“没事儿。”
老七问道:“咋没事儿呢?”
刘三恶狠狠地说:“要我说,直接来硬的得了,还顾虑那么多干啥?直接找到加代,把他腿打折。我那些兄弟绝对靠谱,绝对不含糊。只要你发话,晚上我就把加代的酒店给砸了,咋样?”
老七转头问邢涛:“涛啊,你咋看?”
邢涛一拍大腿:“我觉得行。让刘三带着他那帮兄弟去砸加代的酒店,抓住加代往死里整。”
刘三立刻打电话召集兄弟,把太阳宫那边的二十多把五连发和砍刀都准备好了。刘三跟七哥、邢涛打了个招呼就准备出发。邹庆激动地大喊:“三哥,今天要是把加代干了,我给你两百万!”
刘三不屑道:“不给我也干,我是冲七哥的面子。”我真是打心眼里瞧不起田壮那家伙,一有机会,我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!
到了晚上,刘三带着豫中帮四十多个兄弟,人手一把五连子和大片刀,浩浩荡荡地朝着加代的中盛酒店杀了过去。
这帮人一进酒店一楼大厅,前台站着个小姑娘。刘三走到前台,扯着嗓子喊:“小姑娘!”
小姑娘一抬头,“哎”了一声,结果一看,面前站着四五十个长得歪瓜裂枣的大老爷们儿,吓得腿都软了。
刘三问:“加代在哪儿呢?快给加代打电话!”
前台小姑娘战战兢兢地说:“我不知道代哥在哪儿啊,昨天店庆完事儿后,代哥就没再露过面。”
刘三又问:“那赌场在几楼啊?”
前台说:“负一层、负二层。哥啊,你们是来玩的吗?”
刘三冷笑一声:“我们是来玩的,不过这玩法嘛,可能跟一般人不太一样。老妹儿,你把电话给我。”
前台小姑娘不知道他要干啥,就把电话递了过去。刘三一把扯断电话线。
前台小姑娘这才反应过来:“你们……你们不会是要砸店吧?”
小姑娘话音刚落,刘三就抄起五连子,朝着前台后边的酒柜“哐当”来了一"真理",把酒柜打得稀烂。紧接着,五六个兄弟冲上去,把真皮沙发都给划破了。刘三抬头看见那盏从法国进口来的、价值六万多块钱的琉璃吊灯,说:“这灯能摘下来不?摘不下来就给我砸了,摘得下来就搬到我办公室去。”
一个兄弟试着去摘吊灯,结果发现摘不下来,一气之下,抬手就是一"真理",把吊灯打了个粉碎。
随后,刘三又带着兄弟们去了负一层。赌客们一看这阵势,都吓得魂飞魄散。刘三拿起五连子,往肩膀上一扛,对着天花板“哐哐”几"真理",把灯打碎了,又把前台给砸了。接着,他把大砍刀往地上一摔,吼道:“来!把管事的给我叫出来!快点儿的!”
哈桑的一个小兄弟赶紧用对讲机把哈森叫了出来。哈森一听,火了:“什么?代哥的赌场也有人敢砸?”
哈森气势汹汹地拿着小64冲了出来,对着对讲机一喊,屋里面“呼啦”一下冲出来二三十个代哥的小兄弟。刘三手里握着把五连发,气焰嚣张得很:“叫你们管事的来!我只找管事的,其他人我不为难。我今天就是冲着管事的来的,别的不管,快把人给我找来!”
哈森一来,看见天花板被打了好几个大洞,当时就火了:“你这是啥意思?你知道这是谁的酒店吗?你知道这是谁的场子吗?你竟敢在这儿闹事!”
刘三没多想,一把就把哈森揪住了,五连发直接顶在哈森脑袋上。哈森后面的一个兄弟喊道:“哎,你干啥呢?快把我们森哥放了,放了!”
哈森对代哥信心满满,嚷道:“我他妈还真不信你敢动我,真不信!你打一下试试,你打啊!”
刘三二话不说,朝着哈森的脚面“砰”就是一"真理",哈森直接被打得蹲下了。哈森立马喊:“快给代哥打电话,快点儿的!”
那边赶紧给加代打电话,刘三一听是给加代打电话,心里乐开了花:“加代今天只要敢来,我刘三就在他酒店里把他收拾了。”
哈森手下的一个兄弟给加代打去了电话:“代哥,我是哈森的兄弟。”
加代问:“咋了,兄弟?有啥事儿?”
哈森的兄弟说:“代哥,你快来酒店一趟吧!”
加代又问:“咋了这是?”
哈森的兄弟说:“有人来闹事了,还打了哈森哥一"真理"。”
加代问:“多少人?”
哈森的兄弟说:“三十多个,都拿着五连发呢,不对,二十多个五连发。”
加代说:“行,我知道了,我马上过去。”
加代接到哈森手下兄弟的电话,说有人在酒店闹事,砸了负一层的场子,还打了哈森一"真理",他当即就说马上过去。
昨天酒店刚搞完店庆,客人差不多都走了,但岛城的聂磊还没走,他是带着兄弟一起来的,开了一小车队,十辆没牌照的奥迪。加代给聂磊打了个电话:“兄弟,我是你代哥。”
聂磊问:“咋啦?”加代:“你赶紧从楼上到负一层去,有人跑我酒店里来砸场子了!”
聂磊:“卧槽,行!我晓得了,你就把心放肚子里,我肯定不让那家伙活着走出中盛酒店!得嘞!”
聂磊赶紧给蒋明打了个电话,让他到车里把家伙搬到一楼来,又让其他兄弟赶紧到一楼集合。
蒋明像疯了似的,冲到一楼,把车里的两个大箱子搬到前台那儿一放。这时,戴副小眼镜的聂磊从楼上下来了。电梯门一开,聂磊脸色阴沉得吓人,后面跟着几个兄弟,每人手里都拿着把东风3,往负一层走来。
哈森坐在地上,捂着脚,疼得直咧嘴。刘三在旁边一个劲儿地嘲讽:“就你还配当加代的兄弟?外面都把加代传成神了,说加代多厉害,他手底下的兄弟多能打,你这也不行啊。被我拿喷子喷一下,你就崩溃了,真废物。兄弟,你也不行啊!有没有能打的?加代啥时候来啊?”
突然,一个带着浓厚山东口音的声音传来:“谁说代哥身边的兄弟不行啦?谁说的?”
刘三回头一看,领头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,后面跟着三四十个小年轻,都双手交叉抱在胸前,右手放在左手肘内侧。
刘三问:“你是谁?”
聂磊大声说:“我是你爹聂磊!你刚才说啥?啥叫代哥手下没兄弟?啥叫代哥身边的兄弟一个比一个怂?你说谁呢?”
刘三嘿嘿一笑:“我的乖乖,这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屁孩儿啊?妈的,年纪不大,还带着一帮人。你是加代啊?加代不长这样,你是加代的兄弟啊?”
聂磊说:“我就是加代的兄弟,咋的?不服气啊?”
刘三说:“哈森的兄弟都是刚从学校出来的啊?一群小屁孩儿啊?书包一扔,就跑出来混啦?”
聂磊说:“我就是代哥的兄弟,你说咋办吧?”
刘三哈哈大笑:“哎呀,差点把我牙笑掉。去把这身西装脱了,该去哪儿玩泥巴就去哪儿玩泥巴去。兄弟,社会不是你这么混的,别学人家混社会,没啥好处,听明白没?”
见聂磊站着没动,刘三又说:“不怕死啊,我他妈一"真理"崩了你,信不信?”说着,就拿起五连发。一把"真理"“咔”地顶在了聂磊脑袋上。
聂磊反应快,趴地上使劲儿往旁边一滚,把刘三那把五连子给推开了。紧接着,聂磊从后腰抽出把54,抬手就朝刘三腿上“咣”地来了一"真理"。刘三身后的兄弟见状,纷纷端着五连子朝聂磊这帮人冲了过来,“砰砰砰”地开火了。聂磊这边的兄弟赶紧往旁边一撤,掏出东风3,双方就这么对上了。
五连子哪能跟东风3比,不管是速度还是杀伤距离,都差远了。没一会儿,拿五连子的刘三他们就被拿东风3的聂磊一方给控制住了。
局面稳住后,聂磊走到倒在地上的刘三跟前,蹲下身,把54往刘三脑袋上一顶,问:“谁让你来的?还说我是小孩子?”
刘三硬着头皮,扯着嗓子喊:“你敢打死我吗?你敢打死我吗?”
聂磊正被刘三的话气得火冒三丈呢,就听见“兄弟……”一声喊,原来是加代和李正光带着三四十号兄弟赶过来了。
李正光一过来就问:“拿下了啊?”
聂磊气呼呼地说:“可他妈拿下了,刚才这小子拿五连子指着哈森,还说什么大哥手底下兄弟一个比一个怂,我直接一"真理"就把他腿给撂倒了。”
加代感激地说:“兄弟,今天要不是你在,你代哥我这脸可就丢大了。”
聂磊摆摆手说:“咱俩是兄弟,不说那外道话。你说咋处置他吧?要不我就把他带回岛城去。”
刘三还在那嘴硬:“我他妈哪想到你带着"真理"来啊……”
加代蹲下身,对刘三说:“你现在坐着,我站着,你抬头瞅瞅,你还拿啥跟我打?你也不够那个段位啊!谁让你来的?是邹庆、老七,还是邢涛?”
刘三咬着牙说:“加代,你别管是谁,我就是来干你的。”
加代眯着眼睛问:“不服是吧?是不是不服?”
刘三梗着脖子说:“不服,我他妈拿的是五连子,你拿的是小"真理"。这么干,我一点优势都没有,我怎么服?”
加代冷笑一声说:“你刚才说我兄弟一个比一个怂是吧?”
说着,加代眼睛朝李正光一瞟,李正光立马明白了。他往前一凑,蹲在刘三跟前,说:“刘三,你要是觉得你挺厉害,你要是觉得你能打,你现在就给我滚。你不过就是别人放出来的一条狗,出来咬咬人、叫唤叫唤罢了,懂吗?”你还不够格,也没那本事。我犯不着为难你,等你腿好了能下地了,再到麦当娜来找我。要是想打架,老子叫李正光,听好了,老子就是专门打架的!今天想解决也行,我办公室有把小左轮,我把子弹全卸了,就留一颗。咱俩把顺序打乱,一人朝自己脑袋开一"真理",谁打响了谁就认命,敢不敢?
你要觉得自己牛,兄弟们也硬气,那咱现在就玩命。左轮、五连子,你随便挑!
李正光把一把五连子递给刘三,自己也抄起一把,“咔咔”上膛,直接顶在刘三脑袋上,然后把刘三手里的五连子对准自己脑袋。
李正光说:“我数三个数,三、二、一,咱就开"真理"!胆大的活,胆小的死。老子早就活够了!三、二、一,你敢不敢开?老子敢,就看你敢不敢!”
刘三心里盘算:就算我现在开"真理"打死李正光,我也活不了。人家人多,手里还有"真理",我这帮兄弟根本不是对手。还是留着命,以后再说。
刘三说:“李正光,我不在这儿跟你死磕。”
李正光冷笑:“不敢打了?刚才不是挺牛的吗?不是挺狂的吗?现在怂了?跪下!你要是不敢打,那我来!我留你一命,不过我数三个数,谁要是不跪下,我一"真理"打死他!三……”
刘三急了:“李正光,你他妈别太过分!这样,这帮兄弟是跟着我刘三混的,你放过他们,我跪下,行不行?”
刘三挣扎着要站起来,说:“我给你跪下,你把我这帮兄弟放了,行不行?然后你让我先去看病,老子就是不服你李正光!你问一百遍,老子还是不服,行不行!”
刘三硬撑着站起来,往后退三步,“咣当”一声跪在李正光面前。刘三这一跪,后面那些兄弟都慌了,纷纷喊着:“三哥,三哥,三哥……”
刘三连忙摆手,大声说:“都别吭声了,都别吭声了啊!谁也别过来,都别过来……”
好多兄弟都过来想扶刘三,刘三却跪在地上,一个劲儿地扇自己耳光,每扇一下就说一句:“李正国,我错了。”接着又扇一下,再说:“加代,我错了。”再扇一下,继续说:“聂磊,我错了……”
李正光见状,连忙劝道:“行了行了,刘三,我挺佩服你这股子劲儿的,是个汉子。以后要报仇,随时来找我李正光。”
聂磊也凑过来,大声说:“哥们儿,要报仇,随时去岛城找我,老子就是聂磊,听清楚没?”
刘三咬牙切齿地说:“行,你们等着,我不会放过你们的。”
刘三刚想走,加代却拦住了他,质问道:“我让你走了吗?我让你走了吗?你看看我这店儿,被你们砸成啥样了,不给我点儿钱啊?还想让我自己装修?谁让你们来的?你给谁打电话?三百万,钱到账你们才能走。钱不到账,就在这儿给我待着。”
刘三咬了咬牙,只好给邹庆打电话。邹庆那边电话一响,一看是刘三,心里就琢磨开了,无非两种情况:一是把加代打残了或者打死了,二是自己没干过对方,反被对方给收拾了。邹庆心里想着,要是刘三连加代都搞不定,那自己也没什么希望了,干脆让老七来算了。
邹庆接起电话:“喂,三哥。”
刘三声音低沉地说:“邹老板,对不起了,我刘三没搞定。我现在落人手里了,你给打三百万过来。这个钱,我想尽办法也会还给你,行不行?”
邹庆咬了咬牙,说: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
说完,邹庆就往加代的账号上转了三百万。这三个回合下来,邹庆为了对付加代,已经搭进去近一千万了。
老七听到刘三失手的消息,气得直拍桌子:“不行,直接来硬的,加代不能留了,李正光也太狂妄了。”
加代放了刘三后,心里也在琢磨:邹庆这家伙一而再、再而三地在背后搞小动作。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,时间长了,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。是得好好整治整治邹庆这小子了。
加代猛然记起王强提过的假合同那事儿,仔细琢磨了一番后,他拨通了老方的电话。“方哥,我是你代弟啊!”
老方问:“咋啦,兄弟?”
加代说:“方哥,你能不能帮我联系联系负责拆迁那块儿的部门,最好能找到一把手,成不?”
老方应道:“行啊,你把老蔡电话记一下,139……”
加代赶忙说:“记下啦,我直接报你名字就行呗?”
老方说:“对,你就说是我跟你说的。”
加代挂断电话后,立马拨通了蔡菊的电话:“喂,蔡菊,你好啊!”
蔡菊问:“哎,你好,请问你是哪位?”
加代说:“我叫任嘉忠,别人都叫我加代,我是老方的兄弟,老方是我特别好的一个哥哥。”
蔡菊干脆地说:“有啥事儿直接说。”
加代说:“那我可就直说啦?”
蔡菊说:“直接说就行,咋啦?”

